称呼是人际关系中传情达意不可缺少的手段。得体的称呼能在交谈开始就营造出一种和谐的氛围,使交际打开局面顺利进展;而一个不得体的称呼会令人觉得别扭、难堪和讨厌,导致交谈气氛不协调甚至使交际陷入僵局。周恩来的称呼技巧,于平凡中见神奇,值得我深入研究。
一、对象不同,称呼有别
不同的对象,因其身份、年龄、职业、民俗等的差异,称呼应有差别,周恩来是十分注意的。
1956年4月的一个夜晚,周恩来突然到前门打磨厂公安派出所,看望值班的民警。他亲切地问户籍警张杰:“你们见了老百姓怎么称呼呢?”张杰回答:“上岁数的,叫大爷、大妈;和我们年龄差不多的,叫老张、张李;再小一点的,叫小王、小刘。”周恩来满意地点点头,说:“这很好!跟群众打成一片,群众有话就愿意跟你们谈了。”
周恩来称赞张杰对群众称呼得体,其实他自己历来就十分重视称呼,很善于对不同的对象采用不同的称呼。这里姑且不谈周恩来在外交斗争中的巧妙称呼,仅就他对同事、亲友、群众的称呼作些分析。
他常用的泛称有“同志”“先生”“女士”“朋友”“小朋友”“老乡”“工友”等。常用的特称,年龄小的是小刘、小纪、小伙子、小姑娘,年龄相仿的是老杨、老李,年龄大的是老奶奶、老人家、张老……
周恩来善于根据对象的工作、职业采用不同的称呼。称给自己当过向导的放牛女孩为“小桂花”,称自己的老师高盘之夫妇为“高老师”“高师母”称著名画家齐白石为“齐老先生”;称炊事员为“×师傅”等等。这些不同的称呼都表现出周恩来对人民群众的尊重、爱护,表现出他平易近人的作用。
周恩来对毛泽东称“主席”,对刘少奇称“刘主席”,对朱德称“朱委员长”,表现了自己的谦逊和对领袖的敬重;对陈毅、贺龙称“老总”,表现了对老战友的亲切和尊重;对张澜称“张表老”,对程潜称“程颂公”,对张治中称“文白先生”,表现了对党的老朋友的尊敬;对妻子邓颖超昵称“小超”,终生不变、伉俪情笃,感人至深!
二、身份变化,称呼不同
当同一对象的身份变化之后,周恩来十分注意更换恰当的称呼,做到称呼的与时俱进。
新中国建立之前,周恩来尊称宋庆龄为“孙夫人”“宋庆龄先生”;当她成为国家领导人之后,周恩来称她为“宋副主席”、“宋副委员长”,在向她通报党内重要情况时,则亲切地称她为“庆龄同志”。
程砚秋是一位具有民族气节的著名表演艺术家,是京剧四大名旦之一。1949年夏天,周恩来在繁忙的国事中,挤出时间,亲自到北京四报子胡同程家拜访,尊称他为“砚秋先生”。后来,在周恩来的帮助下,程砚秋进步很快。1957年周恩来和贺龙介绍程砚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这时周恩来亲切地称他为“砚秋同志”。
称呼的与时俱进,反映了人际关系的变化,在这里微细处表现了周恩来高超的称呼技巧。
三、称呼寄情,心系人民
周恩来除了对自己家人的下辈直呼其名之外,不论对熟人还是刚认识的人,总是很少直呼其名的。偶有直呼其名的情况,往往是他真情急切流露。
1961年5月,周恩来到河北武安县伯延村搞调查研究,他深入到普通农家,真正了解到群众的疾苦。一次,他召开座谈会,村民张二廷发言时心直口快,实话实说,周恩来听了非常高兴。会后,周恩来到张二廷家,一进院子,就大声喊:“二廷,二廷,在哪屋住呀?”张二廷迎出来说:“哟,这不是总理么!叫我的名儿,多么亲哪!”周恩来笑呵呵地说:“哎,以后别叫我总理,叫我老周就行啦!”两人手拉手进了屋往炕头上一坐就拉起家常来。周恩来直呼“二廷”之名,表现了他对普通农民朋友发自内心的无比亲密之情。
1956年秋,全国妇联召开女工商业者及工商业家属代表会。会议结束时,周恩来请部分代表吃便饭,征询他们对政府工作的意见。代表们说,现在进口的苏联花布,花色和质量没有解放前的好,棉毛衫一洗就缩水……意见提了一大堆。周恩来听得很认真,可是妇联的几个同志听着生气,认为她们说得过分了,好像现在还不如解放前似的。周恩来叫妇联的丁秀兰发言,她冷冷地说:“我从来不穿花衣服。棉毛衫嘛,大就大点,小就小点,从来不管!”周恩来从她不友好的语气中听出了问题,语重心长地批评说:“秀兰啊秀兰!不能从个人兴趣爱好来处理问题嘛。你不爱花衣服,全国姐妹很多爱穿花衣服,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,爱穿花衣服的人越来越多,这是关系到妇女切身利益的大事嘛!应该认真倾听各方面的意见,努力改进工作。”周恩来直呼“秀兰”之名,作了中肯的批评,多亲切诚恳,多么振耳发聩!
呼名寄情,周恩来与人民“心有灵犀一点通”啊!
四、谦逊自称,平等待人
有的人做官,总喜欢别人称呼他的职务,否则就会感到不自在,甚至认为别人瞧不起他。周恩来身为大国总理,却从不是这样的。他最喜欢同志们、乡亲们称呼他“恩来”“恩来同志”“老周”。他称自己是“人民的勤务员”“周某人”,他有一次对服务员同志说:“我们都是服务员,都是同志,我是总服务员。”
1962年,一个细雨蒙蒙的下午,周恩来撑着油纸雨伞,来到著名京剧演员盖叫天的家,盖叫天进门一看是周总理,乐呵呵地说:“欢迎总理!宰相进民宅,自古哪有啊!从前宰相出门,鸣锣开道、鞭炮震天,你这个宰相怎么一个人来,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?”周恩来笑着说:“我不是什么宰相,是人民的服务员嘛!”盖叫天称周恩来“宰相”,和周恩来称盖叫天“五爷”,都是一种古称,是一种善意的调侃。周恩来熟悉京剧界的规矩,按梨园的习惯来称呼盖叫天,使人感到格外亲切,别样情趣。
上世纪60年代,有一次周恩来在广州开会,有位曾在八路军重庆办事处工作过的普通工作人员,专程赶来看望老领导,亲切地称他“恩来同志”。周恩来特别高兴,对大家说:“这位同志保持了当年好传统,很好!在革命队伍里,大家永远要以同志相称。”
从这些称呼里,我们看到了周恩来事事处处严格律己、勤政爱民的高风亮节。
周恩来的人格魅力光照千秋,他的非凡的口才,包括他亲和得体的称呼技巧,也值得我们永远学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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